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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结束了

她声音轻飘飘的,落在耳中却沉重。

桑冽胸口一阵沉闷,一时间没有回答。

流烟瞧着,缓缓挺直了跪着的身躯,而后认真道:“往后流烟不能再跟在帝君身边,帝君请多保重。”

桑冽闻言,心里莫名升起一抹烦躁。

“有芩儿在,无需你多言。”

桑冽有些生硬地说道,随即转身便走,步态微微有些凌乱。

……

余晖西落,将整个梵音谷渡上一层金光。

流烟的眼晃得有些刺痛,她木讷的攥紧手中的药丸,起身回了自己的寝宫。

她抬手一点点拂过屋内的东西,花架,床幔,门窗……

这里的一切,都承载了她对桑冽所有的感情与记忆。

但物是人非,一切都回不去。

流烟坐在桌前,看着锦盒内一深一浅两颗解药,怔怔出神。

时间点点过去,窗外的圆月也爬上了天际。

细细密密的疼意一点点从心头蔓延至四肢百骸,带着噬骨之力。

流烟紧咬着唇,脸色苍白无华。

她知道,这是生死咒发作了。

她看着锦盒内的解药,凄楚笑了笑,并未去拿。

随后,她忍着噬心的痛意,运转薄弱凌乱的灵力于指尖,在宣纸上颤抖落字。

“南宫芩儿,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。你我一母同胞,你的手不该沾上我的命。”

流烟写完,将宣纸装入信封,连同南宫芩儿给她的那颗药。

从一开始她便猜到,南宫芩儿给自己的那颗解药,其实是毒药。

毕竟,一个一千年前就想取自己性命的胞妹,怎么可能会突发善心要给她生路。

痛意愈来愈重,让流烟有些眼花缭乱。

她看着桌上空白的宣纸,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了模糊的父母身影。

她曾无比渴望寻到父母族人,可时间渐久,加上对桑冽的感情加深,那渴望也就越来越淡。

而如今,她知晓自己真实身份,也知晓父母从未放弃寻找她的念头,一时间心底思绪泛滥。

命已至此,她又还能说些什么呢?

眼眶中有热泪淌落,流烟运转指尖灵力在宣纸上继续落字——

“阿爹阿娘,流烟祈愿青鸟族繁荣昌盛,二老康健顺遂。”

而后,流烟望着桌上最后一张空白宣纸,颤抖地化灵力为墨写下‘桑冽’二字。

“往日之恩,以命相还,从今往后两不相欠。”

是两不相欠,还是她不再欠桑冽,大抵只有天知道。

将三个信封摆放好后,流烟已经痛到冷汗淋漓。

喉间一阵血腥翻涌,她强忍着咽下,耗尽最后一丝灵力让自己有力气站起来。

短暂的麻木,减轻了疼意。

她撑着无力的身子,摇摇欲坠地走到床榻边,慢慢躺下。

淡青色的床幔,衬得她脸色越来越苍白。

流烟看着床顶飘拂的纱幔,瞳眸越来越溃散无光。

“咳——”

血从唇边涌出,一片一片的红,落在浅色被褥上刺眼之极。

恍惚间,流烟好像看到了一千年前魔音河畔,朝自己伸出手的玄袍男子。

“跟我走,从今往后我给你避风港。”男人语气坚定,瞳眸中倒影着她胆怯的小脸。

可这次,流烟没有伸出手。

一切到这里,就该结束了。

从此山高路远,天涯陌路,不再相逢……

窗外圆月高悬,透着猩红血色。

流烟直直望着,直至眸底的光彻底灰暗,沉沉地阖上了眼……

翌日清晨,浮云殿内。

狂风呼啸,草木摇曳。

桑冽踱着步,不知为何只觉异常烦躁。

“啪!”一声脆响,脚边掉下一块玉佩。

桑冽弯腰拾起,想起这是流烟前年花朝节送与自己的,说是保平安佑安康。

他虽斥责她身为死侍不该弄这些东西,但也鬼使神差的一直贴身携带。

思及过往,桑冽也说不清自己对流烟到底是何想法。

只是每次看到南宫芩儿时,脑海中却满满都是她!

想到这儿,桑冽握着玉佩的手微微收紧,心情更为沉闷难耐。

“啾——”

一声凄惨的鸟鸣声响彻天际,带着气数已尽的消陨之音。

桑冽心一紧,莫名有些提不上来气。

那是熠阳宫方向传来的!

想起昨夜流烟对自己说的那些话,桑冽心中骤然升起一抹不安。

阴风呼啸,骤雨倾盆,电闪雷鸣。

桑冽赶到熠阳宫时,已然浑身湿透。

无暇顾忌其他,他一把挥开门。

看到安静躺在床上的流烟,他悬着的心沉了几分。

“流烟!”

他正要朝前走去,脚下却踩到异物。

低头一看,他眼神骤然紧滞——这是生死咒的解药!

桑冽心中一片恐慌,有些失控地伸手去抓她手腕。

下一瞬,流烟早已寒凉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,在他的眼前化为虚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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