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书黎万万没想到，自己还没到殉葬那天，就已经要没了。

萧景宸挑眉看她，俯身逼近：“眼熟吗？我刚在床边捡到的。”

沈书黎一颗心提到嗓子眼。

她动了动唇下意识想要辩解，却在出口之时及时扼住。

杀人不过头点地，她与萧景宸早八百年前就是二者只能活一个的关系了。

自己还要躲到什么时候？

她咬牙心一横，决定一不做二不休：“是，我就是在找它。”

话落，沈书黎一把从萧景宸夺过匕首，挥手就要冲他刺去！

萧景宸还未来得及反应，但终究是牢牢的拽住了沈书黎的手腕。

沈书黎挣扎着就要甩开他的钳制：“放开我！”

萧景宸眼底愠怒，手上力道霎时更紧。

拉扯之间，匕首利刃突然换了方向，直冲沈书黎肩上刺去——

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。

千钧一发之际萧景宸手腕突然一转，匕首直擦着他手臂狠狠划过。

他立即松开了钳制沈书黎的手，眉心狠狠蹙起。

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地面，晕出一片腥红。

沈书黎满脑子的念头瞬间定格。

萧景宸抬眸扫她一眼，嗓音沉怒：“愣着干什么？”

沈书黎骤然回神，蹭的掀被下床去找伤药和棉布。
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意识的是要给萧景宸包扎，而不是借机再捅他一刀。

等沈书黎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她已经坐在萧景宸面前替他处理伤口。

那一刀划得很深，伤口狰狞。

萧景宸看着眼前悉心处理伤口的沈书黎，心底有几分不受控制的情愫蔓延。

他鬼使神差的开了口：“为什么那么想要杀本王？”

沈书黎动作一顿，眸色暗了下去。

“我不杀你，我就要死。你手握重权，无论你是登基还是造反，你都不可能留着我。”

说到这，沈书黎佯作无事的笑了一声：“萧景宸，你恨我吧？”

“你一直都在计较当年我背叛你入宫，所以这段日子一直在折磨我。”

她说着，鼻尖有些发酸。

她有时也恨那时不能左右自己归宿的沈书黎。

萧景宸脸色沉下去，另一只手挑起沈书黎的下巴，瞧见她发红鼻尖一瞬怔愣。

他很快反应过来：“你还委屈？”

“沈书黎，是你背叛的我，不是我另寻新欢，我不能恨你？”

沈书黎心口突然像被什么绞住，偏过脑袋躲开了他的视线。

那些陈年往事早就已成定局。

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，吸了吸鼻子：“王爷权倾朝野，你能不能恨我，也不是我说了算的。”

说着，伤口包扎结束，沈书黎起身把东西放回原处。

萧景宸看着她背影，神色晦暗不明。

……

翌日一早，长春宫。

萧景宸醒来时，沈书黎已经起了。

她背对着他坐在妆台前画眉，神情专注。

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轻扬的眼睫上，时光仿佛静止在此刻。

察觉到背后投射的目光，沈书黎倏然回头，两人目光撞在一起。

萧景宸不动声色移开视线，撑着坐起：“什么时辰了？”

沈书黎无视他的冷淡，眉眼一弯：“反正上朝时间早就过了。”

萧景宸蹙了蹙眉，立即翻身下床：“怎么不事先叫醒本王？”

萧景宸动作利落的穿好了衣袍，才刚踏出一步，沈书黎再次开口。

“不用急，太子和文武百官都在门外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