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中,已临近半夜。
嵇父正坐在沙发上,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。
见她回来,说了句:“回来啦!”
嵇妙怡走到他身前蹲下:“您怎么不回房间睡啊?”
嵇父乐呵呵地拍了拍她的头,“你不回来,我和你妈怎么安心睡觉?”
嵇妙怡心中一阵温暖:“我现在回来了,您快安心去睡吧。”
说着,她起身挽着嵇父的手将他送回了房间。
一晚的应酬让嵇妙怡身心俱疲。
回到房间,她把自己往床上一扔,沉沉地睡去。
往后的一周,嵇妙怡每天上班忙得脚不点地,几乎没空想起程望舒。
但是她也发现,自己的记性变得越来越差,时常上一秒发生的事,下一秒就会忘记。
休息的时间,嵇妙怡去了趟医院。
做完一些列检查,诊室里医生拿着那一沓报告,越看脸色越沉得厉害。
他严肃地说:“病情恶化很快,失忆是不可逆的。你的手术安排在了半个月后,别太担心。”
嵇妙怡点了点头,心头还是不安的。
走出办公室,她收好报告,去等电梯。
不想门开的那一刻,从里走出来两人,正是程望舒和付真真。
程望舒看到嵇妙怡,愣了下:“你来医院干嘛?”
嵇妙怡攥紧了手,垂眸谎说:“感冒,来开药。”
程望舒明显不信。
一旁,付真真见他的注意力放在嵇妙怡身上,顿时心生不悦。
她晃着他的手臂,语气娇嗔:“阿舒,我们走吧,产科的陈主任该等急了。”
产科!
嵇妙怡心头一震。
程望舒皱了皱眉,将手抽回:“你自己先过去,听话。”
他神情不容置疑,付真真不甘却没办法,只能一人朝检查室走去。
电梯门口就剩两人。
程望舒看着嵇妙怡:“你现在是住父母家吗?我送你回去。”
嵇妙怡语气淡淡: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。”
程望舒却已经按开了电梯,走进去等着她。
嵇妙怡拗不过他,只能跟着上了电梯。
而这些,都被付真真看在眼里。
一路到车库,她原本是想坐后座,可程望舒直接打开了副座的门。
嵇妙怡犹豫了会,才坐了进去。
路上,两人都未发一言。
直到路过街边一家热闹的馄饨铺,程望舒刹住车:“去吃碗馄饨吗?”
嵇妙怡懵然:“什么?”
程望舒提醒:“你不是从小到大都最爱吃那家馄饨,每逢路过必要去吃上一碗吗?”
嵇妙怡眯着眼想了半天,才迟疑地问了声:“我……有吗?”
程望舒眸子骤然一缩。
车厢里安静无声。
直到拐了条马路,车子停在嵇家门口。
嵇妙怡解安全带下车时,程望舒望着她的背影,脱口喊了声:“妙怡”。
嵇妙怡茫然回头:“怎么了?”
程望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她,沉默很久才开口问:“你最近过得怎么样?”
嵇妙怡怔了瞬,正待回答,车外响起道熟悉男声。
许复扫过程望舒,目光落在嵇妙怡身上:“小怡,伯母叫我去你家吃饭,一起回去吧。”
嵇妙怡点了点头,回头对程望舒说了句:“那我们先走了。”
说完,就下了车,和许复并肩走远。
程望舒看着两人背影很久,想起医院时嵇妙怡很明显的眼神躲闪,拨通了助理的电话。
接起后,他吩咐道:“针对嵇家的计划暂停,再去查查,嵇妙怡到底得了什么病。”